南水北调之移民
(一)鲁老汉
鲁老汉蹲在门前的银杏树下,一锅接一锅地抽着自家种的旱烟。这种旱烟他种了一辈子,也抽了一辈子,孙子们买的高档香烟就扔在屋角的柜子里,他连动都不动。他说,那玩意儿抽不惯,还是自家地里种的烟好,味儿足,劲儿大。
头晌,那个女移民干部又上门来了,老伴儿心疼这个远道而来的女娃,迎出来,扯个凳子让娃坐。
鲁老汉却头也不抬,眯着眼兀自抽自己的烟,那幽蓝幽蓝的烟从烟锅里慢慢地飘出来,像老汉的思绪随风飘散……
故土难离啊。
八十多岁的人了,寿材都置办下了,就等着落叶归根的那一天:“这片地,祖辈留下来的,好风水哩!可这一走就是几百上千里,俺成了啥?孤魂野鬼?这事儿搁谁,谁想得通?咹?”
好在那女娃有耐心,一次次登门,一遍遍做工作,沉甸甸的话倒了一筐又一筐,老汉都听着呢,可就是不作声,一边抽烟,一边摇头,一边叹气。女娃心里急,但脸上却堆着笑……
离搬迁的时间越来越近了,女娃住进了村里,有人看见女娃背地里抹眼泪,但在老汉面前女娃还是笑。
终于有一天,鲁老汉抽完一锅烟,磕打磕打烟锅,冲着屋里喊:老婆子,把寿材卖喽,咱走!
寿材拉走那天,老两口哭了一场。几天之后,他们随着大拨的移民搬走了。
村里人说,鲁老汉,是个老党员……
(二)大黄
大黄是条狗。
那天,移民干部走后,大黄就流泪了。
主人没在意,看了一眼,说:这狗咋啦?
大黄就仰起头,摇尾巴,眼睛分明是流了泪。
明天就要走了,主人一家都在忙,没人顾得上大黄。况且干部们说了,这次走,人多车少,带不上畜生。
起初,主人想不通,就和干部们嚷:畜生咋啦,畜生也是条命,咋就不能带?咋——?
干部们听着,都不说话,光赔着笑。
走那天,车上果然没有大黄的地儿了,主人只好作罢。
汽车发动了,沿着崎岖的山路往前走,主人看见大黄在后面追,一边追,一边冲着越跑越远的汽车叫,但声音却越来越小,主人的心一阵阵发紧……
从均县镇到宜城,五六百里,没半天的车程人就到了。下车,捋着各家看,干部们果然没撒谎,新家宽敞豁亮,青砖、灰瓦、白墙……门前的开阔地绿茸茸像毯子,阳光下,风在摇着小院儿里新栽的树的叶儿,沙沙的,比老家不差。
唯一就少了大黄。
日历翻得真快,一天两天三天,到了第七天的晚上,主人一家坐在堂屋商量南头坡地种点儿啥,就听见有挠门的声音:声音咋那熟哩?是大黄!主人霍地跳起来,忙跑去开门,一家人的心都抖了:咱舍了大黄,大黄不舍咱哩!咱心咋比狗还硬?那天就不兴……门开了,真是大黄,大黄一头扑进主人怀里,主人抱着大黄,轻轻抚摸着它……
那晚,大黄死了。
(三)老妈妈
老妈妈养了三个儿子,三个儿子打小儿就淘,淘得没边儿。老妈妈说,那些年,仨孽障没少叫她操心。如今,他们都长大了,成了家,老妈妈捋着白发松口气:往后再惹事,找他媳妇去,俺老了,管不了。
可儿子不听媳妇的话,就听老妈妈的。
见过老妈妈这三个儿子的人都说,那三个罗刹,膀大腰圆,前胸后背纹龙绣虎,不好惹。
可不好惹也得惹,移民干部接了任务就上门动员,政策交代了好几遍,可弟兄仨每次就回一句话:一人赔俺一套房,没这,谁来扒房剁谁手!
移民干部是群女娃,素手纤纤的像截儿葱白,哪个敢?
但女娃有女娃的招儿:她们想起了老妈妈。
打那儿,有事没事就往老妈妈家跑,胳膊刮伤了,找老妈妈上点儿药,裤子开线了,让老妈妈给缭两针……老妈妈这辈子没闺女,就爱身边有几个女娃撒撒娇。
那天,老妈妈的老花镜坏了,女娃见了,说到城里找人修修,回来却给老妈妈换了个新的。
一次,老妈妈胃疼,几个女娃这个拿盒药,那个拎匣奶,水果、点心堆了一炕头……
老妈妈看在眼里记在心上:人家娃为了啥?
没两天,老妈妈就把仨儿子叫到家:是我儿,明儿就搬!
三个儿子你看我我看你:咱娘这是咋的啦?
娘又问:搬不?
儿子道:娘,俺们搬……(乔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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